书法赏析10：明代大师王阳明的书法——上

       王阳明，名王守仁（1472年10月31日—1529年1月9日），汉族，幼名云，字伯安，别号阳明。浙江余姚人，弘治十二年（1499年）进士，历任刑部主事、贵州龙场驿丞、庐陵知县、右佥都御史、南赣巡抚、两广总督等职，晚年官至南京兵部尚书、都察院左都御史。因平定宸濠之乱有军功而被封为新建伯，但皇帝并不完全信任他，只是在利用他。隆庆年间追赠新建侯，谥文成，故后人称王文成公。又因他曾筑室于会稽山阳明洞，自号阳明子，学者称之为阳明先生。他是明代著名的思想家、文学家、哲学家和军事家；他精通儒家、道家、佛家，他是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，他的学说思想——阳明学是明代影响最大的哲学思想，传遍了整个中国、日本、朝鲜半岛以及东南亚，弟子极众，成就冠绝有明一代。与孔子、孟子、朱熹并称为孔、孟、朱、王。

在书法上，王阳明也有极高造诣。他真行草三体皆有极高的水平，楷书沉着刚劲，端庄高雅，风骨峻迈，蔚然大气；行书自然舒展而豪放，蕴藉而隽逸，笔势纵逸，神采苍秀。草书清新流畅，瘦劲坚挺，随意为之而毫无飘浮之嫌，行笔疾如风雨，矫若龙蛇，纵横跌宕，变化万端，是神韵超逸、气势豪迈的佳作。他的书作往往独具自己的特点，而又能从其中看到很多大书法家的气韵和笔意的影子。他的书法成就和水平，受到诸多名家的称誉，完全可以排入自古迄今前百余名大书法家的行列。或许正如徐渭所言，：“古人论右军以书掩其人，新建先生（王阳明）乃不然，以人掩其书。”假如他不以思想学说而大闻名于四海，就很可能会以书法家而扬名于后世。

王阳明的书法在网上可以找到的很多，我们不能一一收入，只能选择一些有代表性的作品来评议赏析；但再三压缩，也须要分两辑来发布。为了清晰和适宜于网上展示，我们对网上的图片进行了认真的加工处理，请原发布者谅解。在每篇书作的后面，也都会加上我自己的简单感想和评议。

1，“纯孝性成         王守仁书”

      阳明先生题俞孝子帖书真迹，流传到日本，为加藤氏所藏。书法淳朴古雅，直追魏晋古风。

2，“家传词翰”

    原为青砖阴刻匾额，今存余姚市梁弄镇黄骥(王阳明弟子)旧居门楼内侧。书法秀雅峻挺，沉稳庄重，一派大家气象。

3，“碧山道士曾相约， 归路还来宿武云。 月满仙台栖鹤侣，书留苍壁有鹅群。   正德庚午孟秋廿日   阳明山人王守仁伯安书”

    《武云书道士壁诗帖》， 正德五年(1510)所书，原件不知流传何处，今余姚市计文渊藏有碑刻拓片。资料中原诗还有下半部“春岩多雨林芳淡,暗水穿花石溜分。奔走连年家尚远,空馀魂梦到柴门。 再经武云观书林玉玑道士壁”。此书作行楷随意，似略有欧楷意味，结字清峻修长，笔划坚挺有力，是一篇高水平的书作。

4，“画舫西湖载酒行，藕花风渡管弦声。余情未尽归来晚，杨柳池台月又生。      守仁”

    贵阳市王阳明先生祠有此石碑，但原诗可能是明代中期名将、诗人贺甫所写的《题画次矫以明韵》。其行草书随意洒脱，圆转流畅，墨气充盈，又是一种风格。

5，“红叶满林春正暮，隔堤遥见片帆归。     阳明王守仁”

    此幅行草出处未知。书法枯涩飞白，沉静工稳，力道深厚，气势迫人，很有特点。

6，“四友之义，枫山之记，尽矣。虽有作者，宁能有加乎？補之乃复靳予言。予方有诗文戒，又适南行，异时泊舟铁瓮，拜四君子于亭下，尚能为補之，補之。    阳明居士网守仁识”

    《四友之义诗翰册轴》，沈阳故宫博物院藏，册页一开 纸本 行草书  纵28厘米 横19.4厘米。此册作品以行草书写成，行距疏朗，字间互不连属，略有牵丝。通篇字体修长，行笔迅疾，峻峭峥嵘，略有米芾神韵。

7，“山城經月駐旌戈，亦復幽尋到薜蘿。南國已看回甲馬，東田初喜出農蓑。溪雲曉度千峰雨，江漲春深兩岸波。暮倚七星瞻北極，絕憐蒼翠晚來多。   雨過南泉庵，梁郡伯攜酒來，即席漫書遂錄呈。守仁頓首”

    《回军上杭诗》，138.5cm×69cm，上海博物馆藏。王阳明四十六岁书

    正德十二年正月至赣平寇。行十家牌法，统兵大破大帽山军，二月十九日，直捣象湖，杀詹师富、温火烧等七千有奇。漳南数十年逋寇悉平。至四月，王阳明方驻军上杭。本幅作品书写轻松自如，笔意酣畅，略有苏黄气韵。字势较為紧密清瘦，字形大小变化穿插，顾盼照应，一气呵成，颇有轻快之节奏，喜悦之情自然流露在点画之间，是一件有特色的佳作。我还觉得此件书法似乎与徐文长的字也有些相似，可能是后者有意学习王阳明的书法吧？

8，“醉能同其乐，醒能述以文者， 太守也。 太守谓谁？ 庐陵欧阳修也。          嘉靖丁亥二月    王守仁书”

    此件《临醉翁亭记》之尾部书于嘉靖丁亥（1527）年，王守仁已进入衰年，草书略显醉态，笔划似有抖动，是要模拟欧阳修醉翁之意境，还是阳明先生衰年老弱之故，我们已无法猜测了。但此草书的章法气度还是很不错的，也有张旭怀素以及黄庭坚草书《廉颇蔺相如列传》的影子。

9，“屡蒙激昂，教以笔法，资质劣弱，又婴物务，不能恳习，迄以无成。追思一言，何可复得。忽见 // 师作，纵横不群，迅疾骇人。若还旧观，向使师得亲承善诱，函挹规模，则入室之宾，舍子奚适。嗟

“虛。狂來輕世界，醉裏得真如。       皆辭旨激切，理識玄奧，固非虛蕩之所敢當，徒增愧畏耳。  //       正德二年临怀素书于吉安旅次 阳明山人王守仁”

    此件《临怀素自叙帖》是1507年书写的绢本册页中的4页，22×16cm（*20），曾出现在2010年中国嘉德四季第22期拍卖会上，册页共20页，包括康有为写的跋尾。此作临得与原作不是十分近似，估计是书家在旅途中背临的。他临此帖不止一次，可以查到弘治二年也临过，这也可以看到王阳明于书法还是有兴趣、下功夫的。

10，11， “洛神赋  黄初三年， 余朝京师， 还济洛川。 古人有言， 斯水之神， 名曰宓妃。 感宋玉对…”

    “…洛川。 于是精移神骇， 忽焉思散。 俯则末察， 仰以殊观， 睹一丽人， 于岩之畔。 尔乃援御…”

    王阳明临《洛神赋》，出自中华古玩网，尾部有王守仁落款和印章，亦有乾隆等清宫印鉴。草书流畅延绵，但用笔似略有些文弱之气，只凭模糊的图片难辨真假矣。

12，“崇山峻岭，茂林修竹，又有清流激湍，映带左右，引”

       “悟言一室之内，或因寄所托，放郎形骸之外    阳明山人王守仁”

    王羲之是王阳明的隔十一世的远祖，王阳明认真学习王羲之的书法自然不在话下。这两件条幅，虽然写得不错，但书法与王羲之有较大的不同，字形和笔势圆融内敛，且节取无序，没有其他旁证，实在不敢妄评也。

13，“秋风嫋嫋（袅袅）湘江曲，秋水潇潇湘水绿。湘江之人美如玉，翠袖天寒倚修竹。鹧鸪时来林外啼，（凤凰夜向枝头宿。我欲因之泛长江，历苍梧兮览潇湘。天高海阔白日静，九疑山色云茫茫。云茫茫，增烦纡。忽忆山中二三月，茹有紫笋食有）鱼。开轩赋就淇园句，都向琅玕节上书。        王守仁”

    此件《秋风帖》册页，纸本共12面，37×40cm，曾出现在上海敬华公司2016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，估价120万至200万。其行书书法清灵爽利，粗细枯润有变化，但略感不够沉稳。我斗胆以为，上拍的作品也不一定是真品，拍卖公司就把“琅玕”认作“琅歼”了。

    原诗可能是明洪武进士孙蒉作的《题湘江竹森图》。 

14，“予妻之姪諸陞伯生，將遊嶽麓，爰訪舅氏，酌別江浒。寄懷於言。風吹大江秋，行子適萬里。萬里豈不遥，眷言懷舅氏。朝登嶽麓雲，暮宿湘江水。湘水秋易寒，嶽雲夜多雨。遠客雖有依，異鄉非久止。歲宴山陰雪，歸橈正遲爾。正德甲戌十月初三日，陽明居士伯安書於金陵之靜觀亭。至長沙見道巖，遂出此致意也。”

    《别妻侄诗》竖轴 纸本行草书 92.8×35.3cm ，书于正德九年（1514），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　　这一年，王阳明虽平定叛军有功，但因辞归不准而心境不良，由本诗也能看到他内心有无穷感慨。此诗《王文成公全集》未收。

　　本幅作品用笔俊丽遒劲，结字瘦紧绵密，并有欹侧之势，字字独立而行气畅达。全篇节奏有跳盪之感，但笔致中凝练、沉鬱之心意也是显而易见的。

15，“正德丁丑三月奉　　命平漳寇正德丁丑三月，奉命平漳寇，驻军上杭。旱甚，祷于行台，雨日夜，民以为未足。迺四月戊午班师，雨，明日又雨，又明日大雨，民乃出田。登城南之楼以观，民大悦。有司请名行台之堂为‘时雨’，且曰：‘民苦于盗久，又重以旱，谓将靡遗。今始去兵革之役，而大雨适降，所谓王师若时雨，今皆有焉，请以志其实。’呜呼！民惟稼穑，德惟雨，惟天阴骘，惟皇克宪，惟将士用命效力，去其莨蜮，惟乃有司实耨获之以庶克有秋。乃予何德之有，而敢叨其功？然而乐民之乐，亦不容于无纪也。巡抚都御史王守仁书，是日参政陈策、佥事胡琏至，自班师。”

    《时雨堂记》 正德十二年(1517)，王守仁统兵平定福建漳州之乱后在上杭所书碑刻。今余姚市计文渊藏有碑刻拓片。明嘉靖《汀州府志》亦有记载，惟落款处略有不同，不具。其楷书端庄典雅，中正纯朴，又有早期颜体和欧体的风范，足以称佳作也。

16，17，“…二舅母切莫见怪，此庙既不系废毁之数，社享自可具情告理，若享人肯备些价钱取赎，县中想亦未必不听也。汝大母病势如旧，服药全不效。承二舅母挂念，遣人来看，多谢多谢。阳明字寄宝一侄收看，社中享人亦可上覆他。    阳明字与郑宝一官贤侄，汝  //  祖母所投帐目可将文书逐一查出，与同去人照数讨完，封送祖母收贮。不得轻易使费。此汝祖母再四叮嘱之言，断不可违。汝祖母因此帐目必欲回家，是我苦苦强留在此，汝可体悉此意，勿使我有误汝祖母之罪乃可。家中凡……”

    此件《与郑邦瑞尺牍》是王阳明与其亲属的书信节选，纸本，行草。纵 24厘米，横392.8厘米，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附属美术馆蔵。 上面两页前面有一段文字：“修理圣龟山庙时，我因外祖及二舅父分上特舍梁木，听社享将我名字写在梁上。此庙既系社享香火所关，何不及早赴县陈告。直待项家承买了，然后来说此是享人自失了事机。我自来不曾替人作书入府县，此是人人所知，可多多上覆。”  后面亦接续有文字“事谨慎小心，女孙不久还差人来取，到此同住也，先说与知之。四月初三日，阳明字与列位贤弟侄同看。 向曾遣人迎接二舅母，因病体未平复，遂不敢强。今闻已尽安好，故特差人奉迎。书到即望将带孙女来此同住。其王处亲事，须到此商议。停当后然可许一应事务。我自有处，不必劳心也，不一一。阳明书致宝一侄收看，十月十六日”。显示了王守仁办事清白公正，不讲私情，又善于婉转处理事务的作风。

    其书法行草连缀，一气呵成，随意而洒脱，收放自如，瘦劲清俊，气韵生动，略有米黄风范，虽属小卷而亦有洋洋大观之气概也，是为佳作也。

18，“君子之行，顺乎理而已，无所事于偏；偏于柔者，矫之于刚，然或失则傲；偏于慈者，矫之于毅，然或失则刻；偏于奢者，矫之于俭，然或失则陋。凡矫而无节则过，过则复为偏。故君子之论学也，不曰矫而曰克，克以胜其私，无过不及矣。矫犹免于意必也，意必亦私也，故言矫者未必能尽克己也。矫而复其理，亦克己之道矣。行其克己之实，而以矫名焉，何伤乎？古之君子，其取名也廉，后之君子，实未至而名先之，故不曰克而曰矫，亦矫世之意也。秋卿方君时以矫名亭，尝请家君为之说，辄为书之。    阳明王守仁识。”

    王守仁行书《矫亭说》册页，21.6×11.1厘米，书于明正德乙亥年(1515)，上海博物馆藏

    《矫亭说》之文是其父王华应朋友崑山方秋卿之请而作，王守仁书写。此件原大，但已被割裱成册页。册页后部有清人钱大昕、方治、陆世仪、归庄等人题跋。徐渭曾评其书曰：“翩翩然凤翥龙蟠也，使其人少亚于书，则书且传矣。”钱氏评价《矫亭诗》说：“笔势纵逸如李北海。生平所说真迹，以此为最矣。”此件行书洒脱恣意，笔法开张有力，略有黄山谷之长枪大戟之意，行距小而行间相互承让，通篇气势起伏跌宕，应为其有特色的得意佳作之一也。

19， “何陋轩记   昔孔子欲居九夷，人以为陋。孔子曰：‘君子居之，何陋之有？’守仁以罪谪龙场，龙场古夷蔡之外，于今为要绥，而习类尚因其故。人皆以予自上国往，将陋其地，弗能居也。而予处… ”

20，“（前面与上页同）之旬月，安而乐之，求其所谓甚陋者而莫得。独其结题鸟言，山栖羝服，无轩裳宫室之观，文仪揖让之缛，然此犹淳庞质素之遗焉。盖古之时，法制未备，则有然矣，不得以为陋也。

夫爱憎面背，乱白黝（丹），浚奸穷黠，外良而中螫，诸夏盖不免焉。若是而彬郁其容，宋甫鲁掖，折旋矩矱，将无为陋乎？夷之人乃不能此，其好言恶詈，直情率遂，则有矣。世徒以（其）言辞物采之眇而陋之，吾不谓然也。

始予至，无室以止，居于丛棘之间，则郁也；迁于东峰，就石穴而居之，又阴以湿。龙场之民，老稚日来视予，喜不予陋，益孚比。予尝圃于丛棘之后，民谓予之乐之也，相与伐木阁之材，就其地为轩以居予。

予因而翳之以桧竹，莳之以卉药，列堂阶，办室奥，编琴图史，讲诵游适之道，略具，学士之来游者，亦稍稍而集。于是人之及吾轩者，若观于通都焉，而予亦忘予之居夷也。因轩扁曰 “何陋”，以信孔子之言。

嗟夫！诸夏之盛，其典章礼乐，历圣修而传之，夷不能有也，则谓之陋固宜于后蔑道德而专法令，搜抉钩絷之术，穷而狡匿谲诈，无所不至，浑朴尽矣！

夷之民，方若未琢之璞，未绳之木，虽粗砺顽梗，而椎斧尚有施也，安可以陋之？斯孔子所为欲居也欤？虽然，典章文物，则亦胡可以无讲？今夷之俗，崇巫而事鬼，渎礼而任情，不中不笄，卒未免于陋之名，则亦不讲于是耳。然此无损于其质也。诚有君子而居焉，其化之也盖易。而予非其人也，记之以俟来者。   弟守仁谪居龙场，久亦乐之所，寄此以慰舜功年丈远怀。”

    《何陋轩记》，选自《王文成公全书》卷二十三，是研究王阳明生平和思想的重要文献之一。

    明代正德三年，王阳明三十七岁，他因为得罪宦官刘瑾，被廷杖四十，谪贵州龙场驿丞——即被流放到荒蛮之地贵州龙场，这才有了他后来的“龙场顿悟”而成就了他的系统思想。从文章中可以看出，王阳明在龙场的生活非常艰苦，但他能很快地适应这种生活，并和当地少数民族和睦相处，打成一片。文章赞扬了苗族、仡佬族人民质直纯朴、乐于助人的真性情，批驳了人们称他们为“陋”的说法。相反，他们比之于中原的那些“狡匿谲诈”的小人来，倒是如“未琢之璞，未绳之木”，是可以用好的“典章文物”去影响改造的。这种思想在士大夫中是难能可贵的。这段生活也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人生经历。

    这件草书整卷书法行文跌宕，错落有序，笔力劲健，自然连贯，挥洒自如，矫若龙蛇，气势豪雅，行云流水。其点划弯折，略有王羲之的风味，但更多的却是他自己的风格和笔意，有人便认为这种个人风格只能是一种“偏师”。但在理当百花齐放的书坛之上，它也实在不失为一件珍品，一件很有特色，很能反映个人情怀的神韵超逸、气象不凡的上上乘佳作。

       网上的释文中有几处错误，我以红字标出了，并略加注释如后：孚：信任；比：亲近；扁：同匾；笄：女子成年挽发之簪。

21，22，“修道说    率性之谓道，诚者也；修道之谓教，诚之者也。故曰：“自诚明，谓之性。自明诚，谓之教。”《中庸》为诚之者而作，修道之事也。道也者，性也，不可须臾离也。而过焉不及焉，离也。是故君子有修道之功，‘戒慎乎其所不睹，恐惧乎其所不闻’，‘微之显，诚之不可掩也’。 //

  “修道之功若是其无间，诚之也。夫然后‘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，发而皆中节谓之和’，道修而性复矣。致中和，则大本立而达道行，知天地之化育矣。非至诚尽性，其孰能与于此哉！此修道之极功也。而世之言修道者离矣，故特著其说。  后学余姚王守仁书”

    《修道说》 正德十三年(1518)所书，后派人将手书送至庐山白麓洞书院，并刻碑于白麓洞书院。今碑刻存于白麓洞书院朱熹纪念馆中。《白鹿洞书院名碑法帖》中有收录。其书法行楷苍劲秀逸，豪放有力，笔划坚挺，结字清俊，略有王羲之、文征明的笔意，亦可称一件佳作。

23，“若耶溪上雨初歇，若耶溪边船欲发。杨枝嫋嫋风乍晴，杨花漫漫如雪白。

      湖山满眼不可将，画手凭谁写清绝。金樽绿酒照玄发，送君蹔作沙头别。…”

    王阳明草书《若耶溪送友诗稿》册页，我曾在本博客前面的文章中发布过，此处只发其前部，不再多重复。

    其草书洒脱恣意，清瘦超逸，颇有米芾和文征明的影子，虽不够十分潇洒超逸，也足可以称为上品了。

24，“客座私祝   但愿温恭直谅之友，来此讲学论道，示以孝友谦和之行，德业相劝，过失相规，以教训我子弟，使毋陷于非僻。  不愿狂懆惰慢之徒，来此搏弈饮酒，长傲饬非，导以  骄奢淫荡之事，诱以贪财黩货之谋，冥顽无耻，扇惑鼓动，以益我子弟之不肖。  呜呼！由前之说，是谓良士；由后之说，是谓恶人。我子弟苟远良士而近恶人，是谓逆子，戒之！戒之！         嘉靖丁亥八月        阳明山人书”

25，26，“（到‘嘉靖丁亥八月’与前面都一样）     将有两广之行，书此以戒我子弟，并以告夫士友之辱临于斯者，请一览教之。       王守仁书”

    《客座私祝》是明嘉靖六年（1527 年）王守仁奉命兼任都察院左都御使并两广及江西湖广四省军务，征剿思田叛乱。临行前，他将绍兴阳明书院的一切事务交给门人钱洪德和王畿暂理，并特意书写了《客座私祝》帖，告诫书院诸生要注意德业向善，刻苦攻书。“客座”，指招待客人的房间；“私祝”，即“私嘱”。所谓《客座私祝》，就是悬挂于客堂的一幅字，是告诫弟子及昭示来访客人的“告示”。此册首有明黄道周题跋，称赞王守仁“乾坤元气”、“千仞壁立”。此帖系国家一级文物，现藏于余姚博物馆。

    这几幅书法碑刻行楷书法庄重工稳，沉着刚劲，端庄高雅，力道千钧，既有堂堂之正气，又有宿世仙人之灵气，实属书法中之上上品！

    本辑书法作品到此发完了，下辑还有阳明先生《与日仁书帖》、《太极图说》、《龙江留别诗》、《铜陵观铁船歌》和《象祠记》等5组书作，敬请等待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翁     2019，1，6      整理